想起一件往事:在京都三年,与京大人文研的金文京教授常有往还,离开京都前某日在人文研本部偶遇正任所长的金先生,他很正式地邀我一会去所长室坐坐,说有礼物要送我。我以为有临别大礼要送我,满心喜欢地奔赴所长室,不料金先生的大礼是一页复印纸,是他刚从明人文集中找见的一篇控诉喝酒坏事的戏文。 近两月很宅,厌倦旅行。昨晚出行,飞机延误四小时,到目的地是半夜二点,今后对旅行无疑会更加厌倦。可幸今天的会不错,vdk教授这几年在成都开辟第二战场,做了很多提升国内学术同行的好事。学术国际化大概是可以这样慢慢完成的,除了派出像@卓弥小僧这样的小沙弥出去学法之外,请大佬进来也很重要。 展开全文 再说译经,并非施主给钱越多、经就译得越好,有时恰恰相反。宋初诸皇帝非常支持译经,给西天来的译师好到无以复加的待遇,设译经院,建立了十分精致的译经程序,可是那个时代翻译出来的经书,特别是密教续典没有一本是看得懂的。近日对勘《喜金刚本续》各种译本,发现法护译本面目全非,根本没法读懂。 今晚学术沙龙蔡涵墨教授主讲,他说他常通过读中国新闻来理解宋史。这几天中国的头版新闻是黄浦江上漂着上千头死猪,对他研究宋史毫无帮助。但观察中国目前职官任免和新皇帝的选择对他研究宋代职官和新皇帝选择大有帮助,皇帝是几个家族谈判决定的,为这几个家族服务,大官是一个网络,轻易不能随便罢免 今天在UBC讲“历史中的小说和小说中的历史”,顺便批判“Inner Orientalism”。去讲堂前因为水土不服感觉很糟,江南阿狗已是地道北方佬,到南方阴湿的地方身体立马不对劲。但一开讲居然就刹不住了,胡说一个半小时,把提问的半小时也给占了。阿狗讲课的兴致和效果全凭听众脸上的神情,今天听众很给面子 展开全文 刚才朋友转告,凤凰卫视梁文道先生的开卷八分钟前两天竟然讲了阿狗两年前出的一本小书,非常意外,赶紧上网看看梁先生都讲了些啥,他读的很细,从学术到西藏,几个关节点都被他点到了,要感谢他!当初写这些文章完全是因为朋友编一本杂志,知道写了能发,就写了,朋友不编了,我有三年没写这类文章了。 一位来自外蒙、不懂汉文的同事读冯家升翻译的《辽史》很有心得,其中之一是对汉语“番”或者“藩”字的确切意义产生怀疑,西方人通常将它们解释为野蛮、边鄙的部落等,但原意或并非如此,如对“三藩”就无法用这样的字义来解释。经他一说,我也觉得有必要对“吐蕃”、“西番”这样的词汇的意义重新考量 2000年曾在哈佛听@云中上师 讲Writing as Career,上师代表普大,对哈佛颇不在乎,随意忽悠了几下。昨天再次听上师英语报告,这回代表北大在普大讲王处直墓,十分用心,语文表达之好十分了得。练就这般武艺不易,同辈中可说绝无仅有,阿狗担心这好把式在几句洋泾浜更吃香的地方用不上,难免委屈了上师 展开全文 @卓弥小僧 云何密教,曰:“有情悉同生,本自涅槃性,被凡情所牵,众生皆因此,毒分而致死,若悟毒理性,以毒攻其毒。如人中风患,赐与豆饮食,详是返逆药,以风而治风,以妄而治妄,以有而治有,如水入耳内,复以水引取。若除着想念,当依如是法。如彼火梵炼,将疮对火炙。若为欲火烧,只以欲熖焚。”展开全文 看了湖人和热火的比赛,两个球队都有那么多的球星,但打得一点也不好看,十分拘谨,怀念太阳队的Nash那种行云流水的球风,更怀念Weber时代国王的那种流畅。科比和詹皇打得如此的兢兢业业,十分可敬。特别不喜欢Howard,就如Horry说的,这是一个fun-loving而不focused的家伙,喜好搞笑,但毫无幽默感。 展开全文 今天去图书馆看Kara先生的Dictionary of Sonom Gara's Erdeni-yin Sang,即萨迦格言的中古蒙古语翻译词典,想知道老先生对译者Sonom Gara的身份有啥说法,可先生未置一词。这部作品成于13世纪末、十四世纪初,莫非tarnici toyin Sonom Gar-a真如吾友所说就是“持咒沙门莎南圪啰”?审音勘同不全管用。 展开全文 昨天见到了NYSU(Albany)的Charles Hartman先生,十年前他曾花牛劲要聘用我,但最终天不遂人愿,让我很失望了一阵,没想到今天在IAS成了同事。他长得很像Einstein,来IAS 太应该了。谈话中他告诉我人大包伟民先生是西方宋史学界公认的大家,声誉卓著,很为包兄骄傲,也要祝贺@寓京齐人 为人大做了大好事 展开全文 网上看到耿世民先生病逝的消息,让我难以平静。伤感难已,也为耿先生的解脱祝福,一辈子睡不着觉的人终于沉沉睡去了,丧子十多年却蒙在鼓里还一直让人去美国找他儿子的他终于可以在天堂和他的儿子团圆了,桑朗、宽厚的刘老师刚刚解脱没多久现在一定接着了她的老耿,又要继续为他日夜不得安宁地操劳了。 怀念扎西大哥:大哥大名仁钦扎西,即大宝吉祥,地道康巴汉子,身高六尺有余,挺拔魁梧。阿狗单手扳倒村上所有壮劳力,可双手也扳不倒大哥单手。嫂子蒙族,他家是蒙藏委员会,我在此学会喝酥油茶,每晚看新闻联播和杜宪说再见,还一起研究元代西藏史。要是大哥还在,汉藏关系何至于此,至少在我的小世界 你我有情皆有佛性,或曰本具光明,但为客尘所障,不自知也。藏传佛教大手印法言九种光明,可助你我成佛,其中有“大醉时光明”,曰“君子醉时,不随诸境而不作意,于内心中光明全发,切须识知。”下回和@寓京齐人 @博物致知 喝酒时可尽情大醉,就当修此“大醉时光明”了,转烦恼为成佛之道用,大可期待 展开全文 不见于《萨迦格言》的一则萨迦格言:“供人人供我,行慈众还慈,我若供养师,众生皆奉我,敬信最妙法,得持佛法藏,善喜僧伽众,彼僧来敬诚,保爱亲朋友,众友敬为邻。" 与六世达赖的情歌相比,《萨迦格言》显然更是西藏传统佛教文化、人生哲学、处世智慧的精华所在,文字典雅、优美,或许也值得一读。 展开全文 永乐皇帝曾请大宝法王在灵谷寺做大法会,冠盖如云,祥瑞迭现,人群中有位自作聪明的李大学士一边嗑头,一边自以为是地对同僚说:你可知道Omanipadmahum的意思就是“让俺来把你哄”吗?他说的这句笑话或也有真意在,但不见得是有人故意要哄人,而是人需要被人哄。明人需要被哄,今人就不需要被哄了吗? 展开全文 波士顿的朋友vdk在skype找到我,诉说飓风那天从东京返回波士顿的旅程,问我是啥缘分要不远万里来到新泽西遭受百年未遇的飓风?去年有高人指点说2012年最不安全的地方是美国的东北,最好的地方是中国的华东,江南阿狗偏偏从华东来到东北,看来有些事情不信是不行的,但是必须要经历的躲也躲不过去的。 展开全文 周锡瑞教授正住在我北京的寓所中,而我却在他的故乡读他的大作《大清如何变成中国?》,怎么说清楚历史上的,还是现实中的中国,都是一个非常困难的事情,对中国的表述如此多样,怎么解释都有一定的依据,反正把中国当成一个纯汉人的国家于历史说不通,于现实大有害,多加讨论一定是好事,不必紧张。